第二十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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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苦楚打碎了她的脊梁,仍旧会努力拼凑,永不低头。只因她还有一个女儿,她余生的寄托。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要像一棵树那样,为女儿撑起一片天。

许多年的心里话在今日宣泄而出,她给曹家的亲人磕了三个头,求他们保佑她打赢这场官司,把女儿夺回来。

离开坟茔时天色已暗,差役把她送回吴宅。

吴宅位于西街最繁华的地段,青砖青瓦房的二进院子,是祖上留下来的。最初艰难的时候差点保不住,后来得益于曲氏的操持,又重新兴旺起来。

当家奴通报吴安允时,夫妻正在用饭,林氏一脸阴沉,放下筷子道:“她不去酒坊,来这儿做什么?”

旁边的吴安允没有吭声,只起身道:“元娘少说两句。”

林晓兰瞥了他一眼,她才四十多的年纪,一张鹅蛋脸,面白少纹,穿金戴银的,保养得极好。

冷眼看丈夫离去,林晓兰心中窝了一团火无处发泄,伺候她的陪嫁婆子忍不住说道:“娘子不去看看吗?”

林晓兰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梗着脖子道:“一个不识趣的东西,我去观什么热闹?”

孔婆子见她生气,不敢答话。

林晓兰收回视线看桌上的饭食,再无胃口。她到底坐不住,起身出去,孔婆子赶紧上前搀扶。

回到吴宅的曲云河衣衫单薄,明明比林氏年轻,却蓬头垢面,形容憔悴。

得知亲娘回来,吴珍想过来探望,却被丫鬟婆子关了起来,不让外出。

天色已经黑了,院里的红灯笼映照到曲云河枯瘦的脸上,阴森森的,有些骇人。

吴安允从内院走了出来,男人身量高大,无论遇到什么,仍旧一派体面。

“吴郎,我回来了。”

曲云河木然开口。

吴安允抿了抿嘴,点头道:“琴娘平安回来就好。”顿了顿,“衙门可有为难你?”

曲云河没有回答,只道:“我要见三娘。”

吴安允微微皱眉,有些不耐,“今日天晚了,你还未用饭,明日再见她也不迟。”

曲云河冷不丁笑了起来,犀利反问:“明日又把我关进酒坊里吗?”

这话吴安允不爱听,“琴娘莫要说胡话。”

也在这时,林晓兰走了出来,站在屋檐下。

曲云河看到她的身影,瞳孔收缩,对方穿金戴银的体面令她的心刺痛起来,回想她来到吴家的这十四年,所有辛劳付出全作了嫁衣。

她那般起早贪黑酿酒养活吴家大小,在家里窘困时甚至把嫁妆补贴进去重新起家,结果却得来了什么?

脸上的皱纹换来了吴安允的体面,青丝中的白发变成了林晓兰的养尊处优,冬日长满冻疮的手换来的是吴家对女儿的践踏。

她的女儿,曹家仅剩的命根子,她那般豁出性命去守护的骨肉,竟要把她嫁给一个屠夫做填房,他们怎么敢?!

曲云河的双目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一字一句道:“把三娘放出来,我要见她,她的亲娘要见她。”

吴安允没有开口说话,林晓兰仿佛听到了笑话,冷不防道:“琴娘难道忘了,你当初进门时,敬的是谁的茶?”

曲云河看向她,“不敢忘。”

林晓兰:“三娘已经歇息了,今日不便见你这位姨娘。”

她知道她的痛处,故意强调“姨娘”二字,用父权礼教来镇压。

曲云河果然被刺激到了,声音拔高了些,“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林氏说话。”

此话一出,吴安允愠恼道:“琴娘!”

曲云河死死地盯着他,刻薄道:“你们吴家吃软饭的畜生,靠我曲云河一个娘们儿养着,吴大掌柜,你哪来的脸敢在三娘的亲事上做文章?”

“琴娘你疯了!”

“吃软饭的狗东西,你们吴家老老小小,没有一个好东西,想坑害我的三娘,我曲云河便要同你们拼命!”

她的唾骂声越来越大,听得周边的家奴们噤若寒蝉,林晓兰更是脸色发白,却不敢回击。

吴安允自认是个体面人,受不了泼妇一样的曲氏,二话没说,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上前甩了她一耳刮子。

只听“啪”的一声,曲云河被打得后退两步。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上前劝阻。

屋檐下的林晓兰整张脸隐藏在阴影里,眼皮子狂跳。她嫁进吴家这几十年,从来不敢忤逆丈夫,跟见鬼似的一脸震惊。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曲云河毫不犹豫发起了反击,猛地一脚踹到了吴安允的裆-部,正中命根子。

突如其来的反击打得吴安允措手不及,剧烈的痛楚弥漫全身,高大的男人惊呼一声,痛苦蹲下,迎接他的是“啪啪”两耳刮子,干脆利落。

这荒唐的举动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林晓兰气急败坏,尖声斥责道:“你这欺主的东西!来人,把她拿下!”

家奴纷纷上前。

曲云河厉声道:“谁敢动我?!”

她一脸不要命的气势,家奴一时被她唬住了,因为他们心里头明白吴家能有今日全仰仗她的一双手。

果不其然,曲云河冷森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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