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眼(2 / 2)
」
「什么事?」
「前段时间钟文景回国,问我要过你的联系方式,但是我没给。」
许久未听到这个名字,昭玥愣神片刻,而后冷静地打字:「好,我知道了。你做的对。」
「我感觉……他还念着旧情。」
心中忽而萌生些物是人非的空洞,昭玥只回了庄珂珂三个字:「太迟了。」
聊天便就停在这儿。
稍晚些时候,昭玥买了束花和一些水果,打算去明德医院看望白浣。
她选了束青绿色的杨桔梗,说不出缘由,昭玥觉得这花配她。
病房是套间,昭玥到的时候病人正独自躺着望天花板,听见动静以为是护工,“张姐,我这会儿不想上洗手间,你让我自己待会儿吧。”
昭玥将东西放到沙发旁的小桌上后出声:“是我。”
白浣这才微微坐起来些,似是没想到昭玥会来。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白浣:“我还以为我们这辈子不会再见了。”
昭玥在床边放置的凳子坐下,“还好吗?”
“只是骨折,需要静养,起码这几个月我是不能如他所愿了。”
昭玥没听懂白浣这话的意思,“他要你做什么了?”
“你不知道吗?”白浣垂了垂眸,“他让我回南城。”
昭玥心想,汪泽要与自己结婚,这么做,或许是不想折辱白浣。
“南城挺好的。”
“那你跟我换换吧,昭玥。”白浣一瞬不瞬地望她,不像是说玩笑,倒像是许愿。
昭玥却还是被逗笑,“好啊,换换。”
别人的人生总是千好万好。
白浣也笑,“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六月。”
“那快了。”白浣望了望窗外垂落的夕阳,不知在说婚礼还是别的。
“回南城后打算做什么?”
“反正不可能继续创业了。”
“有什么难处吗?”
白浣摇摇头,“人的斗志是会被磨灭的。”
昭玥犹豫片刻,还是问:“这几年,会后悔吗?”
白浣却答得干脆利落:“我永远不后悔遇见他。”
“你这叫不叫自甘堕落?”
“或许算是,但是能做这么一场梦就算是堕落我也认。”
“我明白,这个人惯会使人迷路。”
“昭玥,你为什么没有迷路呢?”
白浣的这个问题令昭玥想起一周前,汪泽问她的那句。
她这次仍选择沉默。
白浣吃了几个护工洗好的蓝莓,嘴中却还是发苦,她想她凡胎浊骨,是做不成豁达的人了。
日暮了,告别之前,昭玥替她将房里的灯打开。
后来想起,竟发觉这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一个月之后,白浣稍微好点,汪泽就安排人将白浣送回了南城。
听说白浣住院期间,他一次都没来看她。
昭玥难免联想自己的结局。
自始至终,她对白浣的那点心疼与友好不过是因为透过她看见了自己。
-
婚纱设计师是汪泽下属的朋友,昭玥独自去选婚纱这事儿很快就被汪泽知道了。
周五晚上,汪泽按响她公寓门铃,手里捧了束用旧报纸包裹的多头橙。
花束艳丽的颜色与他周身衣物的灰白之色交应,有种违和的意境。
昭玥不久前在社交媒体上点赞过这种花束包裹方式,觉得有种漫不经心的浪漫,没成想就被他当做道歉的手段。
昭玥说他投机取巧。
但还是让他进来。
毕竟上一次她也有些口不择言,许多话不该她说。各自给彼此一个台阶,算是把不愉快的一页揭过。
“吃晚饭了吗?”
“开了一天的会,午饭都没顾上吃。”他有装可怜的嫌疑。
“我点的达美乐,你先垫垫?”
汪泽对吃倒是不挑,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不像她,辣的酸的苦的,忌口一堆。
“再忙,吃饭的时间总能抽出来吧?”
“忙起来就没心情。”
“你小心英年早逝。”
“放心,绝不让你守寡。”
昭玥倒了杯水放他手边,“谁给你守寡,我巴不得改嫁。”
“那我一定好好爱护身体,”他弯弯唇,“绝不叫你有这机会。”
她窝在一旁的椅子上继续追刚更新的一集美剧,剧情却有些难入脑。
汪泽最近对她说的一些话很难叫人不多想。
她尽量叫自己神经大条一些。
因为昭玥觉得,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他对她有了动心的时刻,那也绝无可能是恒久的。
一时兴起、一息而灭,她当真的话才是真的自苦。
汪泽喝完了那杯水,杯壁有晶莹的水珠挂落。
下一秒,他居然问她:“昭玥,要不要搬去与我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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