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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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闷哼一声,仰面躺下,继续忍受着。

往后几日,他一直窝在洞天内化解体内的魔息。巡儿还是察觉到了不对,每天夜里除魔回来,要过来看看他。

后来看他面色越来越差,追问着什么原因,他便只答魔气反噬。

再一日,他从灵境中脱出,发觉自己不在寒石上。洞天深处多了一张小小的竹床,他歇在上面,身上盖着灵蚕丝编制的被褥。

祁川在灵境中时,身外自有无想看护他的肉身,外人绝不可能近身,便只有巡儿了。

灵蚕丝有蕴养身子的功效,虽于他没有大用,但祁川还是又往下滑了些,阖眼养神。

——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小娃娃。”

“那可是半神境,你说让他起不来就起不来了?”

“既然这么有本事,还要拜他为师吗。”

腰间几颗魔核恶念又叽叽喳喳吵了起来。

云巡御剑在空中,凌空转身收剑,停留在落满积雪的树杈上。

先前见她竟然能轻易捏碎魔核,这些东西消停了一会儿,随后发现这个小娃娃对他们暂时没了杀念,这两天又活跃了起来。

“不行吗。”云巡居高临下看向雪地里,上面有几处拖曳的痕迹,还有魔物与人族混杂溅出的血迹。

她的确不会剑术,如今的剑术都是师承祁川。可拜师究竟是什么原因,她含含糊糊地不愿多说,那恶念便也不多问了。

“权宜之计而已。”恶念中一道比较年轻的声音响起。

魔物之上还有魔主、魔将、魔尊等等,实力越强越年轻鬼魅,这颗魔核生前应当至少是个魔将。

云巡手指弹了弹袋子:“怎么说。”

“一次两次还成,久而久之,只要他让你下山就突生变故,岂会察觉不到与你有关。”

云巡道:“只需反复几次,便可施忘忧咒了。”

忘忧咒对半神境无效,但只要破了他的炼体,便并非不无可能。

“尊者令你下山必然有他的考量,即便忘记此事,若心中有执念,迟早也会重提此事。”

作为魔云,祁川的命令对她来说不值一提;若作为徒儿,她还是要听的。

云巡借力一踩树枝,整个人凌空腾起,发带在空中张扬地飞舞,身如鹰击再向地面杀去。

下面几个魔物正在撕咬一块块血肉,还不知怎么回事,四肢皆被剑光同时斩下,一只素手从魔物的腹部洞穿过去,血淋淋的手握住一颗微弱的魔核。

她来得不算晚,但是这里乃燕临山边界,这些人还没来得及跑进结界,便被魔物撕碎。

“你的意思是?”云巡扭了扭脖子,没什么情绪地抹去脸上溅到的血迹。

她脚下踩着魔物的碎肉和人族的肢体,但无论是对魔、还是对人,都并未流露出半点惋惜的神色,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光景。

而她身边的恶念们同样不以为意,相比同族和异族的生死,眼前的小娃娃才值得他们关注几分。

“真到了那一日,吾说不准能想想办法。”

云巡抖了抖乾坤袋,里面的东西咯吱咯吱地挤压碰撞:“你是什么魔,竟然还会想办法。”

那恶念声音哽住了,渐渐微弱下去:“吾乃……淫魇。”

袋子里接二连三传来鄙夷的声音。

不怪他们鄙夷,不少同族也深受其害,他们实力不济但惯会使些下三滥的招数,却是魔族中少有会动脑子的种族。

云巡扒拉了点积雪把手上的血擦干净:“你留下吧。”

乾坤袋里一片哗然,响起此起彼伏的自荐声,但被她一一无视过去了。

虽然燕临山要灭不灭与她无关,但这是祁川的师命,云巡做得挑不出错处。凡是踏入燕临山的行客,皆可安然无恙地离开。

一连几日过去了,她的剑下斩杀过无数魔物。

算起日子,那口魔息的化解到了最后关头。

云巡正收了剑阵,身后突然有踩雪的声音。

“祁川尊者的剑术……你是哪家的小娃娃?”

云巡回头,看到一行数十个挂着佛珠的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

他们看着像苦行僧,个个戴着斗笠,衣角却是缝缝补补破破烂烂的,脚上的鞋子磨损严重,想必并非施法术飞上来,而是一步步走上山的。

云巡缓缓抬头,面露疑惑:“祁川乃家师名讳,来者何人?”

为首的男子行了合掌礼:“在下自明心山而来,受仙尊所托,重修大阵。”

云巡在口中无声地咀嚼最后这四个字,弯了弯眼睛:“客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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