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头是岸（1 / 1）

“是啊，不管是年龄也好，性别也好，终归是借口。”黄小妖干笑了一下，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这次她是认真的，跟程旌的纠葛再不能继续了，“我只是不喜欢你罢了。”

“你骗我！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那语气，仿佛不喜欢他就是多大的罪孽一样。这人到底有多自恋啊，人连不喜欢他的权利都没有。

“你不能不喜欢我，因为我喜欢你！”程旌再一次霸道的重申、强调，“我不许你不喜欢！也不许你喜欢别人！你要是喜欢别人，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杀了我？”黄小妖浅浅的笑着，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还是杀了他？”

“杀了我自己！”程旌咬牙切齿。

罪孽啊，因为他喜欢你，你就必须喜欢他，还真是有纨绔作风的表达方式。但就算歇斯底里，他也记得他要杀的人不是黄小妖，也不是那个被黄小妖喜欢上的倒霉催。

他的心意，这般炽热而疯狂，让人无法相信，黄小妖认识他才不到二十天。这是官方可统计数据，未能统计的恐怕要追溯到更早以前。只是更早以前，黄小妖压根不会正眼看这个不务正业、玩世不恭的少爷。而这个少爷早在两年前，就仰望而憧憬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女。

她的翩然而至，惊艳了这座枯燥、拥挤、苍白无色的城市，而他偏偏就被围观的人群淹没了身影，只能眼看着她飘然落入了林天宝的窗户。

若要怪的话，只能怪这少女太特立独行，一现身就搅乱了这座城市，搅乱了太多痴男怨女的心。

这火候不够的霸道和威胁，或许能够吸引不少女孩的心，可他面对的偏偏是黄小妖，这个打碎了牙齿，只会往肚里咽的狠角色，所有的霸道和嚣张在她这里只是猴戏，除非让她感到内疚和心软，否则任凭什么都不会让她让步。

如果，无法去爱的话，定然也不会有任何的胆怯。她在追求着灭亡，所以所谓的畏惧，是她完全不具备的感情。

黄小妖依然一副从容不迫、优雅镇定的样子。对于程旌的此番举动，她只能表示遗憾。终归是个孩子，依然稚嫩的很。

或许有过歉疚，但终究只能是歉疚，因为她无法去爱他，这与年龄、性别无关。

狐狸精便是这样的吧。只负责搅乱人的心绪，却从来不想去负责。感情的债，终归不是你欠我，便是我欠你，走的漂亮的那个才是最终的赢家。就算如此，她也清楚，她走得再潇洒，再漂亮，再义无反顾，也注定是输掉的那个。

“小旌。”她不再叫他程公子，“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这话一出口，本来郁闷到极点，几乎要暴走的程旌，炸裂开来，颤抖的指着黄小妖，嘴动了动，最终吐出几个字：“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没关系，我再把你捞上来。”

“你，你，你说这话，不觉得太不道德了吗？”

黄小妖本想说，程公子，竟然认得“道德”这俩字，值得夸奖。但一想，此话只能激化矛盾，不管程旌曾伤害过多少纯情少女，他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她，她也犯不着扛着“仁义”二字的大旗去讨伐他。

这很虚伪。

不过事实证明，她比这更虚伪。

“的确是不道德了，我认错。”黄小妖垂下头，拱手道，“小妖错了，请程公子责罚，还望公子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了在下吧！”

“你不用这样虚情假意的向我道歉！”程旌更生气了，对黄小妖的态度极其的不满。在他眼里，那个嚣张跋扈、寸步不让的女子，来的才够真实。哪怕她满肚子坏水也好，他不想见她虚情假意的样子。

“奴家是很认真的。”黄小妖顿了一下，“很认真的向你道歉。”

“最讨厌你了！”程旌站起身，怒目而视。

很好！最讨厌了，真好！

黄小妖站起身，走上前，将程旌摁回到座位上，依然是浅浅的笑意：“程公子不要生气啦，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小妖来是跟你商量事情的，莫伤了和气，不然以后见面多尴尬啊。”

“不生气才怪！这不是一直在谈着事情的吗？你还想谈什么？”

“当然是正事啦！”

“你不是嫌我年龄小，从来不跟我谈正事的吗？”

“原来程公子偶尔也会意识到自己年龄小啊。”黄小妖眉眼里全是笑意，笑的程旌不自觉的胆寒，“真是不大呢，才十六岁。正常家的孩子，还在读高中呢，果然不上学的孩子智商不行。”

“我有上学！”程旌郁闷了。

“光培养情商了吧。”

“……”

“不对，情商也不高。高情商的人，感情生活是不会这般混乱的。十六岁的娃，差点好几次当爸爸，真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