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不喜的喜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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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少年操纵的小帆板迅猛的向小岛边站立的天语冲来,劈波斩浪就像一条誓死冲击的怒戟鲸。近了,越来越近了,少年睁圆的双眼和脸上的坏笑都已清晰可见,眼看还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就要狠狠的撞上岛边的巨骨了。

可是天语似乎一点都不在乎那少年即将船碎人伤的结局,甚至还双手叉腰,耸耸肩,一脸无奈的笑。

“唰嗤!”最后关头,那飞驰而来的少年猛力一扳帆间的横桅,脖子和手臂上青筋暴起,全身发力,身体往下猛的一沉,同时扭腰错腿——只见那向前飞奔的帆板猛一打横,帆板底部瞬间半沉入海,利用海浪的阻力生生止住了去势,连船带人向侧面滑行了四五米的样子,然后堪堪在离岛岸只剩两米的地方停下。

少年似乎力竭,泡在海水里,上身趴在已经翻竖起来的帆板底座上,面朝着天语哈哈大笑——刚才那样的停船方式确实惊险漂亮,可是船底激起的海浪也是相当的壮观,天语被那一波两米多高的海浪击中,满脸满身都是水淋淋的,看上去极其狼狈。

天语已经习惯了这少年的恶作剧,嘿嘿一笑,前冲几步纵身跳入了海中,高喊着“混蛋!趁你病要你命!”之类的恶语,和那少年在海中扭打了起来。

两条人影在海浪中打闹翻滚,浪花阵阵,笑语声声。岸边的鱼群难以理解人类这种疯狂的游戏,远远的躲了开去,等那两位少年早已上岸休息了好久才重新聚拢过来。。

远来的少年名叫“飚”,今天早上就出门的,驾着老爹刚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飞鱼5型单人帆板来看望自己的朋友天语。在海上航行了整整4个小时才到达这个小岛,中间只是稍稍喝了点淡水,趴帆板上休息了一下,因此在刚到时和天语打闹了一阵草草聊了几句就撑不住了,风卷残云般吃下一碗天语煮的海麦饭后就趴地上呼呼大睡了。

此刻天语盘腿坐在好朋友身边,看着飚,心里很感动,但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又轻轻锤了他一拳头——一个月不见,这家伙好像又长高了不少。许是因为喜好每日在大海上游猎,飚的体格比同龄的孩子都显得更加高大健壮,13岁的年纪,远远看上去竟和20岁的海族小伙子一样精壮。性格也是风风火火的,想到就做,敢拼敢干不服输。

飚姓杨,是砂石湾杨老大的独子,上面有一个姐姐。他最出名的事情就是曾经在10岁那年偷偷驾驶一条小骨筏独自出海,结果遇上了几条食人鲨,幸好鲨群中都是未成年的家伙,要不然能把小船咬成碎片。这中间的故事怎样惊心动魄人们不得而知,飚后来也一直笑眯眯的语焉不详,反正当时等飚的老爹火急火燎的带人找到他时,飚正躺在残破的骨筏上呼呼大睡,小船后面却挂着一串食人鲨的尸体。当时那场面太震撼了,许多亲历者至今还念念不休,惊叹羡慕之余都说砂石湾的杨老大有种!养了个好儿子。飚也由此得了个外号——“幼鲨”,他自己也凭此在小伙伴中获得了极高的地位。

说到这个名字也是有典故的,据说原本他老爹给他起的名字叫“平富”,大概取的是平安富贵的良好意愿。但是等他六岁开始习字那年却出了变故,小平富突然跟家里大吵大闹,坚决要给自己起个新名字——“飚”,为此还和他那个宠他到极点的老爹大闹了一场。吵架的细节大家都不清楚,但奇怪的是杨老大被小小年纪的儿子这一次顶撞之后竟然老怀大慰,改名的事情也就这么同意了,反正他老爹做生意的,在政府那里拜托官员改名备案之类在旁人看来很繁琐的事情也不过是用点小钱而已。砂石湾的杨老大现在逢人就说自己儿子怎么怎么了不起,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大人物,而且一定能拥有一个真正的姓氏,而不是像他自己那样只能私下冒称姓杨,却和岛上的原族杨家八竿子打不着的情况。

姓氏,真正的姓氏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是海族人梦寐以求的荣耀。由于原族人把持的政府对海族人的越来越严苛,甚至于在人口管理部对海族采取“姓氏管理政策”,对大多数社会底层的海族人不予姓氏记录,只在人口记录本上草草写上“某某岛某某处的某某……”这种模糊化造成的后果就是大批的海族人无法在政府的人口名册上找到自己,也无法领取政府发放的维生药品,而按照《海波协议》,免费发放药品是政府应当负担的义务。

没有免费药品,海族人只能从药品贩子手里高价购买以延缓衰老和死亡。显而易见,这是药品商人集团和政府私下结成的罪恶默契——用药品来掌握贫苦海族人的生存权,以此盘剥渔利。

而所谓“真正的姓氏”就是指被政府承认并记录在案的,可以每个月据此领取药品的那个符号,比如天语的姓氏“海波”,舅妈的姓氏“王”。这些姓氏都是重要的遗产,但是政府的潜规则之一就是规定海族姓氏的传承有数量上的限制,一个家族的姓氏继承每代不能超过三人,如果有第四个孩子的话,就称为“姓外之人”,不出意外的话,那一支系基本上就逐渐沦为赤贫阶层了。当然,原族人是不受此潜规则的限制的,所以他们可以潇洒享乐的活在这世上,即使不事生产也可靠出售多余的配发药品来维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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