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湖畔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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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水试结束已经过了一刻钟,但下湖的二人却依旧不见踪影。

“果然今年也没人通过啊。”

“怎么可能有人通过,上一任的柳宫士下湖都没了踪影。”

“柳宫士是原来第四宫的……”

“是啊,这几年的寒湖似乎格外凶险,除了梁师兄外,都没有人回来过。”

“这次梁师兄下湖,应该也能回来吧……”

原来,方才与田辞一同下湖的少年,并非大理郡绿山砍柴人,而是堂堂九宫“三宫”的二师兄——其实梁白祁也并没有全在说谎,他的父亲确实是砍柴人,而在进入九宫学院前,他也确实住在大理郡绿山。

围在湖边的人依旧没有减少,只是望着燃灯的侍应越来越着急。一般来说,人类呆在寒湖湖底的极限也便只有一炷香,这样的前提还在于入湖者的离魄和气足够强大,加上不会被湖底残暴的妖兽所盯上。不过就算是带上了足够强大的法宝,超过在湖底的极限两刻钟,也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然而,超过的时间已经迫近两刻钟,但从湖面看来,依旧没有梁白祁上来的影子。

时间又过了一刻钟。

“梁小弟不会死在湖里了吧。”唐雍容望向湖面,点开湖面的大阵,寒气顿时四溢,临近的树木上,原本随风而动的枝叶都被那寒意凝固。

“唐宫士,阵口开得太大的话,这方圆几里都会被冻住的……”

“是我的弟子重要,还是这方圆几里的土地重要?”

“这……”

后山种的都是名贵红木,是用来打造法器的好材料,平时都交由第四宫宫士毕升掌管。而第四宫士爱木如命,如果知道后面的红木被冻上了,这些侍应免不了受罚。

“拉我一把!”

忽然的叫声从水中传来,唐雍容一道白绸入水,循声将梁白祁从水中拉了出来。

“二师兄,你没事吧!”唐雍容一门数名弟子朝着梁白祁冲去。唐雍容拿出玄阳九辰丹,交给弟子,让梁白祁服下。

沉重的喘息持续了很久,很长时间里,梁白祁的眼前几乎都是一片空白。

等待他缓过来,周围的人才将他扶起,靠在了一旁的红木前。看见他还在瑟瑟发抖,唐雍容才想起将寒湖的阵重新封上。

“这个湖根本没有底!”

并不是水深,而是根本没有底。

“怎么会没有底?”

底有多深,是可以判断的,然而有没有底,是根本无法判断的。

“你为什么说没有底?”

田辞醒来的时候,正躺在雪里。

当田辞想要抬起右臂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第一次拥有这种感觉,当自己的神经想要控制身体时,想要移动的部分没有反应的感觉。当他再度试图抬起右脚时,他忽然反应过来……

“身体……”

田辞忽然从地上坐起。

他躺在一片血泊中,失去了一半的肉体——胳膊,腿,甚至还有半个身子,以及里面的内脏。他还记得方才在水中,他的鲜血将一片湖水染红,他的肠从撕裂的身体里漏出来,还有被尖齿切断的肺……他不敢再继续回忆。

但是为何此时自己却在这里躺着?

这是哪里?

他的周围并不是水,而是一片河滩,河滩上覆盖着冰冷的雪,而他的伤口上,冻结着厚厚的冰。

他挣扎地从地上爬起,然而那一条腿根本无法让他站立。还未直起身子,他便再度跌倒在河滩上。

“啊……”

他张开了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是啊,为了发动那怪石,他已经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难道这就是那怪石的效果?

然而,这和六叔说的并不一样。在六叔口中,那怪石见效时,只要心脏还在,便能够将使用的人转移到留下阵法的位置,并修复使用人在使用前一定时间内受到的伤。然而,自己非但没有回到设阵的六叔宅邸,就连自己身上的伤也没有恢复。

难道怪石根本没有生效?

但若是没生效,自己又为何在这里?

他的脑袋一片混乱,几乎要被各种各样的想法撑爆。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情况。

不过,如何来到这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而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应该去哪里。

自己伤成这样却未死,又被转移到这样的地方,算得上是自己幸运,但以这样的身体,是不可能再继续修炼,这才称得上是“绝望”。

所谓绝望,并不是失去了希望,而是失去了“可能性”。

公输班十二岁凭借通读道藏进入九宫,三十岁终于凝魄,创下丰功伟业。

这就是田辞看见的“可能性”。

然而只有半个身体的田辞,已经看不见这个“可能性”了。这就是绝望,像那寒湖水一样深的绝望。

在寒湖中,他没有觉得冷,然而此时他却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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