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故事（二）（1 / 2）

2

典礼结束后，我把椅子拿回教室，自恋狂说他要带我去见一个人，我问见谁？他说去了就知道。我又问，不见不行吗？他说，操他妈的，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然后，我就被他拉着去了，感觉像一个俘虏。

他带我去见一个人的地方是新世纪大酒店。真把我吓一跳，开始我还以为他走错地方。我想他带我去见的那个人一定来头不小。因为这城市不大，没五星级酒店，而新世纪就是本城最奢华的酒家。里面装修豪华高雅，我第一次来这么高档次的地方，感觉自己矮了半截，一时受宠若惊。服务员热情耐心领我们走了很多走廊才走到自恋狂要我去见那个人所预定的包厢。进包厢时我一眼就看见陆贤先生和钱主任。这又把我再吓一跳，但也终于有点明白，今天下午陆贤先生在台上讲话时，自恋狂为什么在台下坐立不安，神经兮兮的。自恋狂淡淡地叫：“爸！”

陆贤先生点点头，示意我们坐下，我似坐针毯，浑身不对劲。我就是个乡巴佬，没见过大人物大场面，现在要跟一个享誉南中国的企业家吃饭，我的手脚不啰嗦，已证明我有很强大的心里素质。

陆贤先生问我：“你就是小雨经常给我提起的陈陌？”

我说：“是。”其实我也不想回答得那么简单，可我现在紧张得冷汗直流，不敢多开口。

陆贤先生继续问：“你看上去是蛮成熟的。”

我不认为他这是在夸我，因为成熟是人老沧桑的代名词，我19岁就带上这“光环”，着实有点压抑。

接着陆贤先生问了些我和自恋狂在学校的事情，还特别强调学习那方面。钱主任其间拼命给我使眼色，又想起来之前，自恋狂说要帮他，终于明白我来这鸿门宴的主要作用是什么了，于是我就很没一点脸红地大夸自恋狂一翻，这一出戏，让钱主任和自恋狂都松口气。其实，谁都能看出，陆贤先生很关心自恋狂的学习，

我爸去逝早，早已忘却父爱是什么味道。我想，如果陆贤先生关心自恋狂的学习算是父爱的一种具体表现，那么我对自己刚才所说的慌言感到惭愧。本来，陆贤先生还想多跟我们聊些其它的，但他很忙，每隔几分钟就有一个电话，吃顿饭都很不安稳。

陆贤先生说他得赶时间回东莞见一客户。然后钱主任比他先起身，去收银台动作利索地急着付帐，陆贤先生也紧跟着过去，两人相互争执一会，最后还是由钱主任付了。

一起来到新世纪门口的停车场，陆贤先生开的是奥迪，这派头我只有在电视上看到过。他开好车门，然后又回过头来拍拍自恋狂的肩膀，说：“如果你在学校的朋友都像陈陌这种人，我也就放心啦。”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有什么用意或表达什么意思，但看他对儿子语重心长，我也拿不定主意刚才自己对他善意的欺骗是做了件好事还是坏事。然后他上车，钱主任也跟着上车，自恋狂扒在车窗口跟他爸说：“你先送钱主任回校，我想和阿陌慢点回去。”

陆贤先生点头应允随后奥迪就开走了，我俩还愣在原地。

自恋狂说：“操他妈的，今晚心情不好，阿陌，别回校了，陪我去县府广场逛逛。”

我还没表态答不答应，他就打电话给新班长肖鲁彬请假。他俩由于对篮球的共同兴趣，关系不错，请假也就不怎么为难。

县府广场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夜景，那里有很多好逛的去处。我不说一句话地陪着他走过一群一群欢笑的人流，走过一个一个装有亮灯的杂货滩，走过一间一间的夜宵大排档。大排档的服务吆喝着问我俩要不要吃夜宵，自恋狂装没听见，有时还跟他们瞪眼，好像吆喝是犯法似的。县府广场最西边有一小溪的河沿，河沿上装有栏杆，栏杆侧是一条休闲浪漫的人行小道，小道另一旁种有柳树，柳树下有乘凉的石凳。我坐在石凳上，自恋狂则躺着，头还靠在我大腿上，他说他像父母手中一颗棋子，找不到成长的自由。然后他跟我说很多关于他和他爸妈以及钱主任的故事。

3

陆贤先生是枫梓中学的第一届的新生，不是学校毕业的第一届毕业生，因为他根本没有毕业，读高二那年由于打架闹事，被学校责令退学，退学后无所事事，就自己一个人到深圳闯荡，当时深圳正值搞经济特区，他在这次改革开放的浪潮中，从小鱼渐渐变成了大鱼，人生开始有了转机，九年前移居东莞，并在东莞建设物流公司和投资地产，没几年成了亿万富豪。五年前，学校派钱老师做代表去说服陆贤先生做枫梓中学奖学基金的发起人。钱老师也因此功劳而升为钱主任。

自恋狂在东莞读中学，而他的户口也在前几年已迁往东莞，可以在东莞读高中考大学。但按照钱主任的话来说，为感谢陆贤先生对学校所贡献的一切，领导管理层会议决定，将其独生子陆雨航免费保送枫梓中学，并全免三年的学费。刚开始，陆贤先生不同意，但钱主任自有他拍马屁的招式，说服陆贤先生把自恋狂送来枫梓中学，并分到高一（16）班，钱主任还要求母老虎，势必要自恋狂和我同桌，因为我是以全级第一名考到枫梓中学的。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