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传说（1 / 2）

一路北行。

如云站在剑尖处，张开双臂迎着风，大声欢笑。

张若虚抱臂而立，看着新收的女徒，心想果然还是孩提心性，无论什么烦恼都能很快淡忘。早上告诉如云要想净化血兽，恩，现在叫毛毛了，因为如云觉得既然是狼魂附身肯定会长毛，就跟小狗一样。张若虚现在还记得刚听到这个名字时内心的笑意——不知那位施咒的祭祀听到自己三天三夜辛苦附着狼魂的血兽被叫做毛毛是何感想？要想净化血兽需到这世间极寒之处——北海，在冬至这一天将其投入海水之中，以北冥之寒气中和体内的血腥之气，可保无狂化之虞，但其附着的狼魂就很难清掉了。对于魂魄之类法术的研究，中原正统道修知之甚少，多为蛮族祭祀或者鬼修门人所研习，据说可用秘法清除。张若虚并未对如云说得太多，只要毛毛不死她就很开心了，何况变成半人半狼的毛毛在如云眼中可比人类可爱多了！

经过半天的御剑飞行，毛毛苏醒过来，睁眼的一瞬间咆哮着想要攻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而且居然是在一把木剑上飞行。张若虚谈谈地向他说明了眼下的情形，告知要帮他净化掉身上的血气。毛毛看到如云那双闪亮的大眼睛，心中的狂躁瞬间恢复平寂，安安静静地蹲坐在剑柄，心下也明白是眼前的道士救了自己，想磕头致谢却发现飞行时不便起身动作。若虚见状，笑了笑，淡淡地说：“不用了，如果你食掉一颗自己亲手所杀之人的心脏就会完全变成血兽，失去意识被施咒之人所控。那之后被我见到就只能将你斩杀，你的命是自己捡回来的。”如云歪头看了看自己的师父，觉得修真啊道士啊什么的真是神奇，就像阿爸讲的种种传说一样，说的话做的事自己完全理解不了。

在过了一开始的新鲜感后，小如云发现飞行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同样的蓝天，同样的白云，单调的很，便厌倦地坐在了师父的脚下。若虚看出了小徒的心思，就开始教他汉人的语言，从基本的日常对话开始。年幼的如云因从小随父多次到边关与汉人交易，学起汉语来自是飞快，加之其天生聪慧，不多时已掌握许多，就连一些简单的汉字笔画也学着用手比划起来。

就这样，白天飞行，夜晚寻山洞而居，饿了便落地寻找冬天觅食的野鸡之类动物捕杀而食。或许是附着狼魂的缘故，毛毛嗅觉远超人类，找野味的速度飞快，惹得如云拍着小手大加赞赏。毛毛得到了鼓励，更加卖命地捕杀。一旁默默观察的若虚忽然发觉，让这个血兽在狂乱之际仍能保持人性的好像就是如云。也许是当时的承诺？还是对那只羊腿和奶酒的感激？唔，如云的天真、善良不仅打动了毛毛，也是触动了自己吧。当时自己的多次试探好像就已经动了爱才之心么？若是依自己的个性怎么也不会跟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女孩多话吧。如云这孩子更难能可贵的是最后没有动了杀心吧…一切，都是什么命中定数么？

随着不断向北飞行，天气愈发寒冷。飞行时，张若虚已将道袍脱下，披在如云身上。修行三十载的张若虚自是不惧这点寒冷，毛毛身上的毛发逐渐长出已有寸许，加上他健硕的体格，也是不畏严寒。

三天后，临近北海，群山环峙。

天色已晚，张若虚看着在道袍里仍有点发抖的如云，心知她是无法再坚持了。尽管如此，如云却依然咬牙挺着，没有一丝怨言。张若虚寻到一处山坳处的洞穴，御剑而落。

“就在这个山洞过夜吧。”张若虚右手扶在如云肩头，运灵气于掌心，助其暖身。小如云感激地看看师父，小手搓着红红的脸蛋。“毛毛！过来让我靠会儿！”毛毛顺从的坐在如云身边，伸出胳膊让她小小的身躯倚靠。张若虚见徒弟的身子差不多暖了起来，收回手，挥剑砍下树枝生起火来。

“如云听好。”张若虚低头拨弄着柴火，说道，“我华山一脉为散修，每代单传，到我这一代是第三十代。三天前我收你入门行的是简礼，待日后回华山观内再补齐礼数。”

“哦。”如云点点头，虽然每个字都知道意思但是连起来就不明白了，但是看师父严肃的语气也晓得要认真听，不能胡闹呢。

“道家修行法门虽无民族人种之分，但原则上是只传汉人，数千年来鲜少外族弟子，自…近千年来更是没有一例。”张若虚语气一顿，抬起头看了看如云，发觉自己的徒弟好像一句都没听懂，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所言的重要性，无奈地继续道，“但这些规矩我华山派自是不管的，只要你不滥杀无辜，不轻易在凡间施展道法，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不过，为了避免麻烦，等回到九州，还是换一身汉家衣衫。”如云点点头，无精打采地蜷缩成一团，虽然困意袭来，仍坚持着睁大眼睛听师父说话。“唔，这几天就在这里休息了，等到冬至前一天再出发，你多跟毛毛了解下汉人的事吧，正好让毛毛也练练说话，省的露出破绽。毛毛…这名字…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姓名？”

毛毛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

“恩，那就叫长毛，常矛吧，经常的常，兵器那个矛，有人问起就说是冀州人士，姓常名矛行伍出身，自幼父母双亡，在边防军军营长大，随将官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