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只猜中开头(1 / 1)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俞家宅真得缺人手。Du00.coM不到两日,便唤了李急急进宅子帮佣。
俞家前园为厅室客房,中间的一进东厢房是家丁所居,丫头、老妈子住在下院的西厢房。后园即是俞家主人的居所。
李急急头一回进俞家宅,一路但见花木葱茏,水路通着俞家宅前门的墨梅河。每一处亭、台、轩、廊都能听到墨梅河的淳淳水声,未成想外面已经是秋天萧条,里头却是花飞草绿的另一番景色,不由得使人暗暗称奇。纵然花草常绿,可是俞家宅的大树却开始落叶。
李急急所居的下院西厢房,正是一所小而严整的房舍。一进门便是一个小小的客厅,厅的是一左一右两件厢房,房中套房别有洞天。李急急自己住一边,另一边却是空着的。俞家宅原本人丁兴旺,如今房屋大多空关。
房舍的外面,四壁高深只在侧边开了一个小小的院门,出门不远便是主人的后园,偶然一瞥见,那房舍深里,远远有一处小楼。小楼飞檐雕啄、黑砖红门,就是那位俞家妾室所出的女儿,俞家小姐俞青颜的住所。
带路的丫鬟叫碧月,见李急急东张张西望望,连忙制止了她,说到:“二夫人不许我们多接近小姐的住宅,你没事不要老是探头探脑的。二夫人瞧见了,一准不高兴。”
这二夫人就是俞家留下照看房屋的妾室,宅子里的人尊称她一声“二夫人”。
二夫人是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妇人,刚才在客厅李急急已经见过。她身着深红色交褥,系了棕色的缎子裙,腰带是红棕色的,看上去有些华丽。不过李急急觉得她像一只煮过头的大粽子。二夫人面上着了些粉,唇上涂了些胭脂,发带装饰但再怎么打扮,毕竟上了岁数,皮肤有些苍黄。不太严肃,一副慈善脸孔。
李急急口中谢了:“碧月姐姐的提醒。”那碧月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她拢了拢头发,见她耳坠上居然戴了一对纯金耳环。那金耳环一个看上去足足有三钱重量,样式比较旧,绝对不是那种镂空,滴油左右心形爱心,玫瑰金耳钉,钛钢耳环,棒子国不退色女款,时尚简约爱心耳钉。更不是扶桑国,那种小气吧啦的樱花萨库拉系列,金粉色长勾耳环。
李急急顿生疑窦,之前见到二夫人的时候,那二夫人的耳间也只是一对银子打的耳环。
“一个当丫鬟的有多少闲不得的银子,置办这纯金打的耳环。”李急急心下便想,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说:“以后要劳烦碧月姐姐照拂了。”
“看你说的。”碧月以手掩嘴娇娇绕绕的笑了下,“以后都是自家姐妹了。”
她声音软软,吐字清晰,吐气柔缓:“天色不早了,你先歇着吧。明儿招呼你,知会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二夫人招我还有事儿。”
碧月自己说罢便转身径自去了,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轻入柳条款摆,飘如波上浮萍,步伐优美。这样的人儿像是走路受过专门训练的,如此有风情的女婢何以在这样的小镇上当丫鬟。
李急急自己收拾停当,走出屋门。忽听得有一个细细的女声唱将起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歌声极轻随风而来,似有似无,好像是从后园的小楼里传出来的。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李急急再仔细听听又没有了。
一会忽又响起如诉如泣的歌声:“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李急急听来好似歌唱的少女与****惜别,感到浪漫而苦涩,心神不宁,令人感叹,愁帐丝丝。
是夜。
李急急平躺在下院的小床上,脑中回想白日里所有种种。
“慈眉善目的二夫人,戴金耳环的丫鬟。唉,总有一种猜到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局的感觉。”
“谁。”一道黑色的身影划过李急急的窗口,直逼后院而去。若是未曾练过功的人只当是自己一时眼花看错了。
那黑影只一瞬就翻墙而去,消失在幽暗的后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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