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夜长歌(三)(2 / 4)
微微冷笑了一下,手中的剑,悠然一点,作为支撑,身体拔地而起。
马嘶鸣一声,向阵中横冲而来,而宇文恪凭借精湛的轻功已经如枭鹰般掠向弩手藏身之处。弩手惊呆了顿了一下,连忙改变方向,却慢了一步。
宇文恪已经到了面前,这个距离,弩箭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光点过咽喉,生命被利落的收割。他的一招一式并不急迫,从容却精准,一剑便是一条命,没有分毫的犹豫,最后,稳稳的落在了营中,如入无人之境,目光傲然睥睨。
那咄咄逼人的煞气令周围的人不自觉生出怯意,匆忙后退了几步。
宇文恪破开了这道口子,南军立刻跟了上来,期间,有擅长轻功者,纷纷弃马仿效,越过箭阵之后,便先杀弩手,用的是釜底抽薪的办法。
没有弩手,弩箭也就成了虚设。
这样一来,眼看紧密的第一道防线便要崩溃,邹淮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冒了出来,这个英伟不凡的皇子,似乎生来就是为主宰而生的,这样的情形下,他一个人居然压住了千军万马,定了定神,压住不安:“蛇阵!弩手阻住!”
反应过来之后,一个弩手飞快的调整位置,转身便要从宇文恪的背后发箭,谁想到,他还没扯开弓弦,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手中的弩箭落地,人也栽倒了下去,紧跟着,其他离宇文恪最近的几个弩手也不能免于厄运。
血腥里掺杂了浓重的硫磺的味道,紧跟着,西面的伏坡就是一阵骚动,骚动越来越大,跟着,还有山石裂动的声音。
邹淮不觉大吃了一惊,猛然抬头黑漆漆的西面的斜坡上,忽然之间碎石翻滚间,火光血色之中,可以看见当先一人是带着银质面具的小将,面具泛着寒光,凛冽逼人,只能看到一双明亮惊人的瞳眸和紧抿着的嘴角。看身材并不高大,可是手段却是极狠,她手中的兵器无人见过,可是隔空却能杀人于无形,所过之处,根本无人可挡。那银质的面具一路流光溢彩,近前之后,他已经收起火器,换了剑,近处厮杀,剑法却更见精到,冲开防线,入阵法之中。
而她身后源源不断的人马仍在跟随而下,其中不少人手中也有同样的东西,砰然声中,不断有人隔空倒地。
这只突然出现的精兵,从后面冲开了一字排开的弩手,惊慌失措间,甚至有人将弩箭丢掉,回身应对,这一来,便给了南军机会。
“这是,这是……”邹淮身边的人惊恐道:“这是什么东西!”
邹淮眸光一戾,咬牙道:“罗刹人的火器!不管怎样,皇上有旨,叛军贼首杀无赦!”
不管怎样,只要杀了宇文恪,再多的援军也无用!
战圈密闭,蛇阵蜿蜒,宇文恪一面应付眼前变化的阵法,肩头一斜,另一只羽箭擦着肩头而过,目光亦就势回转,而那银质面具的将军已经到了身边,眸光短促的一触,谁也不会去再捕捉其他的情绪,交换的只是默契。
无论如何,这一刻注定要并肩而战。
血光层层飞溅,二人背靠着背厮杀,彼此相顾,一时间逼的蜿蜒长蛇也只好节节后退,优势全无。而且,还在慢慢的向邹淮所在的地方靠近。
邹淮的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究竟是谁!
正在这时,那银色面具的小将军忽然在血战之中猛然抬头,目光隔空望向邹淮,那样的目光冷的令人悚然,忽然大声喊了一句什么,可是邹淮的麾下的校尉纵然是听到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因为那根本不是汉话!
唯一一个听懂的人,俊朗无俦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亦以同样的语言回应。
宇文恪足下微转,挡住所有的刀剑,银色面具的小将军微微一伏身,忽然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之势,直取邹淮,若惊鸿游龙,银色的面具于冷夜中闪耀着雪亮的光芒。
邹淮倒抽了口冷气,才知道他们是要擒贼擒王,挥剑去迎。身边两个校尉斜冲出来想要阻住,却被少年斜取一剑,断喉而亡。
可是因为这一剑,他的速度也慢了不少,因为踪迹已经暴露,一支弩箭立刻转射过来,连发的弩箭速度极快,要躲却已经是躲不开。那少年人的目光有一瞬的决绝,仍然一手掣出火枪,猛烈的扣动下去。
火硝炸开,邹淮应声倒下,少年也被扑倒在地。
在箭要刺中他的一刻,有人情急之间用身体护住了他的后背,那两支弩箭先后刺入了他的身体,一中肩胛一中背心,汩汩的热血从他身体里溢出,透了甲衣。
南军的将士,被死死缠住在外围,虽然也在步步逼近,一时却也难以有所助力。
“宇文恪!”看着一声撕裂般的喊声,像是从肺叶从胸口一并压出来的,少年一手撑住他的身体,令他的额头靠近肩头,血红的眸中,痛楚越来越深,嘴唇咬出了丝丝血痕。
宇文恪眸色仍是平静如昔,似乎背后的两箭并不存在,目光不觉落在他的胸前的位置,刚才的一阵打斗,一枚项坠跳在了外面,光泽明亮,其实不是什么项坠,而是一枚箭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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