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相思(2 / 4)
般的飘荡过大街小巷。
直到,耳边那么近的响起一声鞭炮炸裂的声音,身体被冲的倒退了几步,一时没稳住,便栽倒在雪地里,怔了片刻,便缓缓的站起身来,拂去身上的泥土和冰雪。
“啊呀,你这个捣蛋鬼,叫你点火的时候小心点,看伤着人了。”是一个女子大声的抱怨:“当家的,赶紧去看看。”
一个男子便走上来,十分抱歉的道:“对不住,对不住,伤着你了吧,孩子实在不懂事……伤了哪里?”
水溶抬起头,那是一间普通的民居,并不富裕。一个妇人正点着一个总角幼童的额头在责骂,然后拎着他的衣领过来,令他给水溶道歉。
家里灯火通明,厨下隐隐有煮扁食的香气溢出,一切都在朴素中透着温馨。
水溶一瞬,有些恍惚。
谁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至少,可以相守,不是么。
耳边,男子还在不停的道歉,水溶已经拔步要离开:“没事。”
“怎么没事,你的手上全是血。到屋里来包一下吧。”妇人歉意的道,一面推着惹祸的孩子上前:“还不道歉。”
水溶这才低了低头,发现自己左手手背上一片鲜血,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滴在了雪地上,可他,竟然没有感觉不到分毫的疼痛,十分冷淡的道了声不用,便快步走开。
一路,血淋淋漓漓,和冰雪凝在了一起。他走的很急,近乎是逃,衣袂萧索,和纷扬落雪,一并卷在风中。
“真是个怪人。”
“是挺奇怪的,这大年下,也不在家里,反倒是一个人在外头。”
“不对呀,媳妇儿,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见过,看打扮,像是个贵人。”
“呸,贵人!哪个贵人让你这走街串巷的见,你倒是见过皇帝老儿呢,做梦见的--哎呀,我的扁食。”
门,在他们身后合拢,门内,一片温馨,门外,却是寥落清寂。
街角,水溶终于刹住脚步,身体脱力似的,支撑的靠在一一堵墙上。眼前,几乎全是她的一颦一笑,回忆,一寸一寸的汹涌而至,哽住了呼吸。
胸口闷痛,几乎窒息,难以压抑的剧烈的咳嗽着,咯出的血,在雪地上,点点滴滴,那般的红艳,宛若那年盛放的红梅。
用未受伤的手背擦了擦嘴角,凭痛一层层在眸中累积,累积到无可负荷,他猛力的仰起脸,酸楚牢牢的守在眼眶之中。
玉儿,我早已看清了自己的心,难道你看不到么。
玉儿,你不是这么狠心的人,这一次,却为何走的这么决绝。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夜,太过漫长,只余枯寂。
……
一枕时光,恍若流水潺湲,匆匆而过。
纵是北疆的四季并不分明,可是时近五月,冰雪渐渐的消融,草木复苏,一切,都已经透着生机。
可是,南来的和风,抚遍万物,却独独跳脱过了那华丽的王府,这里,仍是冷寂,恍若冬日未去。
紫鹃在院子里搭了个板凳,做绣活,绣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绣活,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便眯眸望着天色。
天空辽远空旷,静寂无云。
还好,这难熬的半年,总算是过去了,王妃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她和祁寒,祁寒她不知道如何,反正,王妃,若是再不回来,恐怕,她就真的撑不住了。
这半年,她亲眼看到的,让她好几次都差点就把真相脱口而出,都在最后一刻忍住了。
不能,她不能,这是王妃嘱托的,她回来之前,决不能让王爷知道。
可是,半年,半年没有人看见过王爷的笑容,或者说,这半年来,王爷从来都是一个样子,不要说笑,甚至在他的脸上看不到除了冷若冰霜之外的神情。
人前仍是杀伐决断,只是冷漠到决绝,不近人情,府中没有人不怕和他说话的。
可是王府中的一切陈设都是王妃走的那日时的样子,一个小丫鬟因不小心将王妃抚过的琴挪动了一下,便招来一顿训斥然后到底撵出去才罢。
只是,这府中,处处也都是王妃留下的痕迹,若要不想起,也太艰难。
譬如现在,去到边城,巡防,一去便是一个多月没有回来。
紫鹃微微叹了口气,思绪牵扯,回到了几个月前。
二月十二,南国的花朝节,也是王妃的生辰,燕都的很多百姓不知怎的知道了,都送了礼物来,大半是些土产,她只好趁着王爷没回来另外收了起来。府中其他人,谁也不敢提这件事,怕会招来无妄之灾。
那天,王爷很早就回到了王府,不用任何人,自己到厨房,揉面擀面,做了一碗长寿面,端到了房中。
然后,就那么对着灯,枯坐了一夜,直到天亮。
那情景,谁见了,都会伤心。
若是王妃知道了……
想到这里,紫鹃不觉重重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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