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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鱼灯,送给您,就当作是今日的答谢。”

“十日后我还会去长街玩的!您若得空,便酉时到清月楼等我,到时我再好生答谢您。今日就不多叨扰了。”

话落,少女便提裙小跑出了船舫。

夜色昏暗,魏九昭将怀里的鲤鱼灯举在眼前晃了晃,觉得它好似格外晃眼。

那年,新帝还是太子。他还正任职皇城司的探事副使,鲜少入宫,与外界也交集甚少。

从皇城司内的训练场出来,恰好是酉时,他突然想起了那晚闯入船舫的少女。

他走到了清月楼门前,沈知柔竟真的如约而至。

许是他脸上的玄铁面具太过扎眼,沈知柔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了他。

她踮起脚冲他摆了摆手,小跑到他身旁,笑意盈盈地对他道:“江遇,你真的来啦?太好了!”

“那天还未来得及好好谢你呢,我今日带足了银子,定能请你吃个够!”说着,她轻拽着魏九昭的衣袖走进了清月楼。

两人坐在了二楼的厢房内。她见魏九昭迟迟不点菜,便自顾自点了一桌子在宫里未见过的菜。

“江先生,不知这些菜合不合您胃口,若是不够吃,您尽管接着点!”

魏九昭未动筷,静静望着她道:“你是官家小姐吧?”

沈知柔正拿着糕点将嘴塞得鼓鼓囊囊,她抬头道:“先生怎么知道?”

魏九昭语气平淡:“杀的人多了,便看什么都更敏锐了。”

闻言,沈知柔并未害怕。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脸上的面具…

“可我觉得,江先生是个善良的人。”

“为何?”

“因为…江先生有点像我哥哥。我哥哥表面虽经常凶巴巴的,但其实他是个柔软善良的人,除了我娘以外,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她看向窗外,唇角牵起笑漪,颊边漾着浅浅梨涡,温软又乖巧。

魏九昭望着眼前的少女,他微微失神,觥筹交错中,心跳好似漏了半拍…

夜里,窗外下着冷雨。他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梦里红纱轻飘,少女穿着合欢襟,正斜卧在贵妃榻上。

见他进来,榻上的人轻笑一声,冲他勾了勾手指。

他丢了魂似的走过去,下一秒,腰间的玉佩掉落在地,腰带被一双纤纤玉手紧紧勾住。

“江先生…”

沉闷的雷声响起,魏九昭从梦中猛然醒来?,身下的锦被湿润了一片。

自那之后,他与沈知柔便常提前约好时辰,在清月楼门前碰面。

渐渐地,和沈知柔见面,似乎成了他压抑烦闷日子里的唯一期盼。

每每见到她时,他便觉得,这个世界不再是那般昏天地暗了。

直到那晚,他与沈知柔在护城河的拱桥上慢慢走着。

见她一直闷闷不乐,他便开口道:“今晚怎么了?”

沈知柔轻轻叹了口气,垂眸道:“恐怕我以后不能再和你见面了。这些时日我哥哥差事忙,我又太贪玩,闷不住,便常自己偷偷跑出来。”

“可近日被我嫡母和父亲发现了,连我的丫鬟都被打了一顿。我今日苦苦求了我娘好久,找了好些借口,她才允我这最后一次独自出府。”

她转头,仔细盯向他戴着面具的脸:“江遇,认识你这个朋友真的很开心。谢谢你这些时日陪着我。”

“虽然我都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不过,我想你一定很好看。”

四周有人正放着孔明灯,一盏被风吹灭了的灯飘落在他脚下。

魏九昭站在原地,一股莫名的戾气混着无助感涌了上来。

再次见到沈知柔,是在三月后的探春宴。

宴席设在郊外,除了卫尉,皇城司的人也奉命参宴,在暗中保护贵人们周全。

魏九昭隐在亭阁的房梁上,宴席上每一个进出的人影都清晰映在他的视线里。

清脆的车铃声传来,挂着金铃的丝绸马车缓缓停稳。

“贵妃娘娘到,公主殿下到。”

车帘被掀开,穿着锦绣罗裙的少女挽着母妃的手臂,缓步下了车。

魏九昭眸光一怔,握着长剑的手顿时一紧…

这些时日,他回九死门暗中让人探查过她的身世,可却迟迟没有消息。

他未料到,原来她就是那个金尊玉贵的乐宁公主。

沈知柔落了座,坐在暖阳下与母妃说笑着。

而此刻,他只能匿在阴影覆盖的房梁上,远远望着她。

亦好像那夜在船舫上,她明亮的双眼看向他时,他只能用袖子默默地掩着手腕上未干的鲜血。

她是那般明媚耀眼,而他却永远蛰伏在黑暗里。

可人总是本能地渴慕光明。那束突然照进来的阳光,他又怎会甘心放过。

十九岁这年,魏九昭的心被沈知柔攫住了。爱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想肆无忌惮地抱住她。想让她只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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