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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落在红墙上,后//庭内一下添了许多新人小主们,忙碌之余,似也多了些鲜活气。
华清殿内,侍女正轻手整理着垂落的珍珠帘,妆奁上玉钗泛着微光。
“娘娘,这头冠配上您今天穿的衣裙真是好看极了。”秋水放下手里的梳子,缓缓道。
韩姝嫚今日穿了一身深紫色的罗裙,配上纯金的流苏头冠,衬得她本就明艳的容貌姿容绝色。
她扶额望着镜中的自己,细细打量着。紧接着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好看又有何用,进宫这么些天,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打扮得再好看又给谁看呢…”
秋水见她叹气,安慰道:“娘娘别担心,许是陛下近来太忙了,同娘娘一同入宫的几位中,就属您位分最高了。”
韩姝嫚乃内阁首辅韩文济的独女,容貌出众,母家地位尊崇,又曾与已故的太后交好。因而被礼部择中,一进宫便被封为了充容,赐居华清殿。
她入宫前,韩文济曾耳提面命,叮嘱她一定要获得陛下的恩宠,争取生下嫡子。
可她进宫数日,连承明殿的大门都未曾进去过,几次想见陛下,皆被李德顺用各种理由搪塞,打发她回自己宫中。
现如今太后已仙逝,她在宫中没有靠山,陛下更是连绿头牌都不肯翻一下。
她眉尖微蹙,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对秋水道:“你去备些礼,陪我去琼华楼走一趟。”
“琼华楼?娘娘是要去见乐宁公主吗?”
秋水闻言,疑惑道:“可娘娘与她素无交集,且公主现今也没有过去那般风光。外面都说陛下待这个妹妹不如从前宠爱。”
韩姝嫚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宠爱?我猜…陛下现在或许恨极了她吧?”
“可不管怎样,她还是公主。现如今这宫内便只有她能常见到陛下,你没瞧见那李德顺根本不买我的账!”
…
清甜的苏合香在香炉中吐着云纹缓缓散出,轻绕于室内,又在半空中袅袅散开。
沈知柔坐在窗边的案几旁,半披着长发,安静地抄送着经文。
沈寂近两日没来扰她,让她觉得精神都放松了些许。
她从前曾听宫里的老嬷嬷们说过,自戕的人有些还未到寿数便走了,因而到了对面,会受到惩罚,且无法投胎转世。
若是为她们抄些经文,便可帮逝者超度,早日解脱。
虽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这是她现下能为母妃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她也替荣安皇后抄了一份经卷,先皇后与母妃都去得那般惨烈…
若真有来世,她只愿她们能早些奔赴下一世,安稳度日,快意新生。
她正出神,梨云突然推门进来道:“公主,新进宫的那位韩充容在殿外,说是来看望殿下。”
沈知柔闻言,抬头看向她:“看望我?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何来看我?罢了,你快请她进来吧。”
…
韩姝嫚被几个侍女簇拥着,缓步迈进门。
她目光淡淡地扫视了一眼沈知柔,微微低头行了礼,声音轻柔:“嫔妾突然到访,不知有没有叨扰到公主殿下,今日带了些薄礼,还望公主能收下。”
沈知柔望向她身旁侍女正举着的锦盒,里面装满了珠钗玉器。
母妃从前常教导她拿人手短,且她根本不知这韩充容到底是何意,一时未作声。
“多谢韩娘娘,您的心意乐宁领了,东西就不便收了。不知娘娘今日到访是所为何事?”
韩姝嫚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突然轻声抽泣起来:“不瞒公主殿下,我进宫这些时日,连陛下的影子都未见到过…”
“且我在宫中素无依靠,因而我才想着来求殿下,您是陛下的妹妹,又能常见到陛下,不知公主可否帮忙在陛下面前多提及我些。”
沈知柔正欲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沈寂的声音。
“韩文济可真是教女有方,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去劝劝你爹多去长街上转转,体察下民情,省着天天给朕写上一堆废话连篇的折子。”
沈寂推门而入,走到案几旁慵懒地坐下,身旁除了李德顺未跟着旁人。
他今日束发金冠,一身窄袖墨色劲装束身,衬得他身姿更加高挑颀长。
韩姝嫚见沈寂突然破门,顿时慌了神,袖中的手紧攥着,一时间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嫔…嫔妾拜见陛下,嫔妾在宫中没有姐妹,又一直仰慕公主,心里盼着能与公主说上话,所以…所以今日才前来探望。”
沈寂带着几分戏谑地望着她道:“都是你们自己哭喊着非要进宫的,朕又没强迫谁。”
“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便是了,别在这生事端,惹朕心烦,赶紧滚出去。”
说着,他冲李德顺抬了抬手,语气冷了下来:“传下去,以后除了朕,任何人不得来琼华楼打扰公主。”
…
韩姝嫚面色微白地起身出了门。
秋水跟在她身旁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娘娘,您别伤心,陛下他许是今日心情不好,未必是冲着您。”
“他才并非心情不好,我心念了他这么多年,可他如今怕是连我的名字都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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