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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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勉强抬头,只看到了绚丽的剑阵依次降下,将她身边的魔物悉数斩杀。

魔主咆哮一声,带着怒意化为黑影向高空袭去。

黑影与剑光相撞,剑意在对冲中弱了几分,云巡呼吸一乱。

魔主见她势弱,愈发嚣张地冲过去。

云巡连退数步,忽然肩膀一沉,按下一只冰冷又熟悉的手。

她不由得侧目望去,眼前掠过师尊的墨发和宛若仙人的侧脸。

他注视着地面,神情未有半分波澜。

“静心。”

“剑修要信剑,剑下无不可胜之人。”

祁川的声音很好听,像潺潺流水清冷干净,却也凌厉。

初次听的时候或许会觉得他不近人情,久而久之便知道,他并无怪罪之意。

祁川伸手一指,原属于云巡的一道剑意便为他所用,受他所控。

他轻描淡写一挥,这一道剑意便磅礴数倍,狠狠撞向魔物。

原本志在必得的魔物脸色大变,仓皇中无处可逃,在这随意一指下湮灭。

直到此处再无魔物可以威胁到女子的性命,云巡从混着血色的魔气中招手一挥,一枚泛着绿光的魔核漂浮在她手心里。

祁川的手按住了云巡的肩膀,足尖一点,法阵发出银光。

再睁开眼,他们已然回到了燕临山巅。

“是巡儿学艺不精。”刚一落地,云巡便悄悄扯了扯祁川的衣袖,“师尊不要生徒儿的气。”

祁川将视线落在她身上,面无表情地拂去她肩头落下的雪。

巡儿总是过分懂事,从不叫他烦心。

祁川在雪地里捡到这个小孩的时候,她被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固执地要凑到他跟前。

当时祁川以为,自己要多一个麻烦了。

但那只小小的手,轻轻搭在他手心里的时候,祁川的心微微地颤了一下,从而反过来虚握住她。

云巡这孩子不一样。

她乖巧,话少,甚至有些木讷。

木讷到让人有点不放心。

祁川拧了拧眉头,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是你的错,是魔物煞气太重。”

云巡抬眸,黝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巡儿必会多加练习。”

祁川淡淡地看着她,原本打算说的“不可心急”,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是啊,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自从百年前崆缈灵师算出魔云天陷大劫,祁川乃唯一破解之法时,镇守燕临山便成了他的使命。

谁也不知道这个预言中的解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纵观世间因果,凡事皆有代价,他要付出的代价或许正是万物众生的活路。

所以上燕临山,既是镇守,也是献祭。

若他身死,他竟连一处能安置巡儿的去处也想不出。可若巡儿一直与他留在山上,不知何时降下的天陷大劫始终是一个威胁。

“巡儿。”

祁川的手指轻轻点在石桌上,银眸望向少女。

“若是叫你下山历练,你可愿意。”

云巡用袖子擦了擦剑刃上残留的魔物血迹,抬眸小声道:“师尊呢。”

祁川沉默着,避开了她的视线:“独自历练,方可磨砺自身。”

云巡站在原地,有些怔愣。

自她被祁川捡到收为徒儿以后,云巡从未有一天与师尊分开过。

她原以为能一直以这个样子待在师尊身边,但是现在师尊……让她走?

云巡回过神,有些蔫儿巴巴的,但没有忤逆师尊的意思:“巡儿都听师尊的。”

祁川见她不太开心,但他不会安慰人,拍了拍她的肩头后,便回了后崖。

云巡失落地垂下头,呆呆地看着双手,她的手上还残留着斩杀魔物残留的血。

不对。

——她……

有哪里出露出破绽了吗?

云巡迷茫地歪了歪头。

随着她的疑惑,安静的燕临山忽然飞出一群群鸟雀,在高空中惊恐地盘旋,不肯降落。

静坐在寒石上的祁川忽然睁开眼睛,右手伸出,神剑无想瞬间出现在他手心里。

祁川浅色的瞳孔轻轻转动,穿透层层障碍,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处深红色的炼狱。

在炼狱之上,镇压着三百道不断旋转的法阵,将沉睡的深红留在地底。

下一刻,祁川凭空出现在法阵上方,眼尾洇着寒霜,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封印大阵,衣袂随着深红的翻腾与流动而不断向后飘飞。

法阵没有松动,魔云还在沉睡。

但是,好像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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