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的猜疑(2 / 4)
的缺憾似的。
想到入宫前的事,杨玉环又失了神。
“娘娘,奴婢多嘴一句。”边令诚想了想,预备说点话讨好杨玉环。
如今这位娘娘荣宠可是一日胜过一日,日后富贵可是数不胜数。
杨玉环抬眸看他。
边令诚讨好道:“真阳公主得封号时,娘娘特意命奴婢露个口风给公主,试探她是否愿意嫁与韦转运使。”
杨玉环记得这件事。
那时她看到真阳公主将落入虎口,心有不忍,只觉得她与自己同病相怜,却没顾及到皇帝的喜好。
这事是她有失分寸。
“她如今出家了。”杨玉环开口。
出家总比嫁给歹人要好上太多。
这位公主的命比自己的要好上许多,能真正出家做一个女道士,而她,杨玉环的出家为道……
杨玉环心底生出讥讽。
只不过是整个长安城父夺儿媳的笑话罢了。
“护送公主的书令史回来了,听说公主这一路上心情都甚是不错,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兴致去当地的集市上去逛逛。”
杨玉环抿唇笑了,眼里是实打实的笑:“想必是未出过宫门,如今自由畅快着。”
她眼里有淡淡的羡慕,复又被得体的笑容压下。
杨玉环伸手从刚才的赏赐中挑了一颗鱼肚白色的珠子,赏了边令诚。
在这宫中孤立无援,她总得有点自己的消息渠道才行。
面前这个太监,心思细,人机灵,最关键的是,背后无人,还无依靠。
只一个缺点,就是贪财。
贪财好啊,有所求,才好拿捏……
边令诚看着眼前几乎有半个拳头大的珠子,眼都快直了。
他双手捧着,千恩万谢说着吉祥话,却又恐拿的东西太贵重:“这珠子颜色实在上乘,怕是折煞奴婢了……”
杨玉环的视线落在这颗珠子上。
鱼肚白色……
这颜色有些眼熟。
杨玉环敛下眼,凝神思索了一会,就在她绞尽脑汁却无所获,准备放弃时,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是天幕!
是第一次天幕里,那个只露出一个背影的女子,她穿的就是一件鱼肚白色的麻布衣衫!
杨玉环的思绪滚滚,脑海之中将天幕画面的细节不断放大。
那女子穿的粗布麻衣是百姓衣衫里最常见的料子。跪拜百姓大多也都穿着麻布衣衫,无甚特别。
但普通百姓身上颜色更多的是灰蓝色和黄色。
耕农身上灰尘大,需每日下地干活,是没有太多时间浆洗衣服,所以他们在做衣服的时候,会选择颜色更深的布料。
杨玉环想到了第一次看天幕时,就觉得这女子一身衣裳眼熟。
她自小喜欢首饰绫罗绸缎,嫁入皇家之后见到的就更多了。各种颜色的布料,曾时兴过的种种花纹她皆如数家珍。哪怕布料细微颜色的差别,她都能分辨出来。
鱼肚白色,究竟出现在天幕哪个画面里呢?
杨玉环用指甲戳着指腹的肉,细微的疼痛让她思绪更分明些。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的一个画面和天幕之上的对应上了——那是一截脏污了的鱼肚白色衣袖。
是那个教老叟用曲辕犁的年轻女人!
在天幕上,她只露出一双沾着泥的手,一截衣袖,和一个模糊的背影。
那双手纤长,但指缝带泥,茧也不少,看着像是最普通的劳作农人。
可她不是耕妇!杨玉环笃定地想。
那女子衣袖上的针脚目视无痕,线迹几乎隐藏。
寻常农人根本不会把线浪费在一件下地干活的衣衫上。
有这样针线功底的,不是京城有名的绣娘,就是世家贵族里的上等丫鬟。
这个教耕者种地的女子绝不是普通人!
若说这是太子李亨的手下,专门来教农人们种地,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既是李亨的手下,那为何不跪?
杨玉环生了颗玲珑心,生性多思。
那女子模糊的身形在她心头挥之不去,让她几乎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测。
这女子和太子几乎站成一线,如果说百姓们跪拜的是太子,那为什么不能说他们跪拜的,是正在耕地的女子呢?
这个想法冒出头时,杨玉环吓了一跳。
她暗暗吸了口气,只觉得这念头荒谬,可这荒谬中,又无端生出几分不平。
凭什么呢,凭什么女子就不能当皇帝呢,万一那些百姓跪拜的,就是女子呢?
大唐,不是没有女帝的。
“娘娘?”边令诚已经冒汗了,他的推脱只是假意的客套话,怎么贵人却思考起来,久久不说话了。
到手的赏赐要飞,这比什么都让他边令诚难受啊!
杨玉环回过神,敛下所有情绪,笑着道:“这赏赐说是给你,便是给你的。你在我身边虽不久,我却觉得你人机灵。”
“你服侍尽心周到,日后好处也少不了你的。”
边令诚重新欢喜起来,他拿着珠子,心里清楚自己是因什么得到了这赏赐,并打算日后为这盛宠加身的贵人搜罗更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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