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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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呛药

肩胛骨生疼,闻折柳眨了两下眼,泪不由自主溢满眼眶。2他没有说谎。

他对她,从来不说谎。

他确实很久没有看见过人与物了,最近能看到的一次,是从几日前开始的,那个具体是哪一日始,他也记不清了。

闻折柳忍了又忍,才控制到整句话只有最后一个字在发颤。“…奴没有说谎。”

何霁月原本要像审问犯人一样,用强迫的方式,让闻折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

但他落在她手背上的那滴泪,烫极了。

好似一团烧得正旺的火。

何霁月倏然抽回手。

“好好说话,别哭。”

何霁月吃软不吃硬,向来不擅长应付泪水,下属被训哭,她会下意识放轻语调,至于闻折柳……

她心疼,但也想把他欺负得更狠。

泪水险些夺眶而出,闻折柳死死咬住嘴唇,用霸道的血腥味强行止住,他眼眶红得不像样,只是从嘴唇吐出简单的六个字,都不由自主喘了三下。不知是在坚持不懈勾人,还是在展现难以脱口的委屈。“我在,好好,说话。“他别开脸。

“……再哭成花猫了。”

何霁月拭去他脸颊的泪:“第一次能看见,是什么时候?”许是受了风,闻折柳啼哭声未止,喉咙痒意上涌,他手捂着心口,闷闷开始咳。

“十几日前,咳,那时,奴的确,好过一回,但没几日,咳咳,又看不见东西了,奴眼睛时好时坏,具体何时能看清,何时看不清,奴也说不准。”时明时暗,那不是活在上一秒还能看得清,下一秒就什么也看不见的恐惧中么?

这叫人怎么受得了。

何霁月轻轻拨开闻折柳被汗水粘在额角的发丝,将乌发撩到他肩膀后头。“不是吃了吴恙开的方子?不见效?”

“嗯。“闻折柳一张嘴就想咳,说话更甚,只从鼻腔哼出个单音,已咳得腰都直不起来,“吃了,还是,咳,看不大清。”何霁月还有再问,又觉得自己这样马后炮,实在有种天真的残忍。他看不见之时,她不在他身旁照料,连去慰问的话都无,只是偶与吴恙通信,从信件上了解到他情况如何,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为何眼盲?她这般,岂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何霁月阖眼,没继续这个“你眼睛为什么会瞎?什么时候瞎?"的锥心话题。“今夜不是睡得好好的?又是为何吐?”

先被噩梦中的形象吓了一回,肚子里的孩子再一闹腾,娇弱的胃就存不住宴会所进的餐食了。

闻折柳抬眸,红着眼瞧了她半天。

愣是一个字也脱不了口。

他欲拽她手臂,道”奴有了您的孩子”,可他又怕,他坦诚相告,得来的,不是轻柔温暖的怀抱,而是一碗滑胎药。

她连他都不喜欢,自然是要恨屋及乌的。

定不会留下他腹中孽种。

有身子的他,也抵不过她阿爹与小弟。

说与不说,他都会被抛弃。

但不说的话,他腹中孩子,或许侥幸能活,一说,孩子绝对保不住。“…被噩梦吓着了。”

闻折柳只垂下眼,说了这么一句,旁的只字不提,没如何霁月所料,趁此良机,添油加醋道自己梦见了什么,被吓得心肝乱颤,哭唧唧朝她博取同情。怪哉,他怎么变了?

他此前,不是最喜欢用这种手段来获取她的关爱么?何霁月蹙起眉,只见闻折柳神色平淡,如高山之巅,常年积着不化的雪。也是,闻折柳近日总摆卑微姿态,她都差点忘了,他曾是朵那般高傲的悬崖之花。

莫不是被噩梦吓傻了?

何霁月伸手搓了下他冰凉耳廓。

“现在,没事了。”

闻折柳抽了抽鼻子,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野马脱缰般从眼尾落下。他打定主意要不低头。

谁知,眼睛不争气。

若何霁月从来不觉得,他在她心里占着重要的位置,足以与她阿爹小弟并肩,她为什么收留,甚至大半夜不歇息来哄他?若她觉得他重要,又为何来回戏耍,任由他在长乐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何霁月用帕子,用手,怎么擦也擦不干。

“觉得委屈?”

闻折柳不吭声,不摇头,也不点头。

何霁月同他相识多年,见他咬唇一个字不说,但眼泪一个劲儿往下落,到底还是知道他是委屈的。

“觉得委屈,为什么还跟过来?”

她知道归知道,嘴上可一点不软:“你自讨苦吃,犯不着怪我头上。”她何霁月向来注重自己的棋局,可对于棋子……该怜惜之时,她会伸手,该舍弃之时,她也不会手软。

闻折柳与她相熟,他早该知道的。

“您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闻折柳心知自己不该向何霁月追求答案,因为她但凡说的话,里面有一个是,有拒绝的意思,他都接受不了。

更别说是全盘拒绝。

可他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他做了这么多,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这样低,依旧捂不热。何霁月目光避开闻折柳通红的眼睛,收起手帕,不语。她坐在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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