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事有反常(4 / 5)
不提赖大两口子如何发愁,却说荣庆堂里,待入夜时分,宝玉自是回返绮霰斋,贾母也倦乏了,往西梢间歇息去了。
碧纱橱里,黛玉借了烛火光芒翻着书卷。王嬷嬷仔细将被褥铺好,雪雁想起下晌时情形,便低声笑道:“还得是远大爷,只三言两语便让赖嬷嬷哑口无言。”
紫鹃笑着道:“远大爷是算定了赖家不敢告官,不然还不知如何收场呢。”
雪雁顿时蹙眉道:“姐姐这话……莫非是认定那事儿是远大爷做的?”
紫鹃便道:“这倒不好说……不过前脚方才得罪了远大爷,后脚就遭了这等事儿,哪儿有这般凑巧的?”
王嬷嬷听不下去,回身道:“这话可不好乱说,远大爷方才说的有理,不过是一时意气,赖家的孙儿竟要坏人名声,可见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儿。这等人谁知平素招惹了多少是非?凑巧赶上此时报还也是有的。”
雪雁点头道:“嬷嬷说的是……再说赖家的孙儿是什么德行?远大爷又是什么品行?莫说不是远大爷做的,便是真打了,也是那人活该!”
紫鹃笑道:“嬷嬷与妹妹说的在理,我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顿了顿,又看向黛玉:“姑娘以为呢?”
黛玉撂下书册,瞥了其一眼道:“你们爱嚼舌便私底下嚼舌去,怎地扯上我了?”
此言一出,王嬷嬷与紫鹃、雪雁便不再提及此事。黛玉重新捧起书卷,却一直不曾翻页。
方才晚饭时,外祖母时不时偷眼观量自个儿,黛玉心思敏锐,又怎会不知晓?
略略思忖,便知外祖母是存心要败远大哥人品,奈何远大哥有理有据,生生将赖嬷嬷噎得无话,这才将此事轻飘飘揭过。
外祖母为何这般做?大抵是想着让她心生厌嫌,来日彻底否认了婚书吧?
黛玉到底差着年岁,这会子也闹不清楚,贾母此举到底是想要撮合她与宝玉,还是奔着林家大房的家产了。
夜凉如水,黛玉心下烦闷起来,盯着书卷怔怔出神,心下纷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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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清早,红玉提了食盒回来,又避开柳五儿,悄然将一张纸笺递给了陈斯远。
陈斯远纳罕着接过来,红玉观量着柳五儿到书房里打扫,便低声道:“雪雁塞过来的,说是林姑娘前儿个便写好了,谁知一直不曾得空送来。”
黛玉送的纸笺?陈斯远展开来观量一眼,便见其上字迹娟秀,写着: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
内中安抚之意不言自明,陈斯远思量半晌,只大抵记得这两句好似出自唐诗,却一时忘了是谁的词句。
陈斯远心下窃喜,想来自个儿在林妹妹心中有了些许分量,不然又怎会送纸笺来安抚?
当下用了早点,到得书房里提笔落墨,写下一篇诗来,吹干墨迹交给红玉,嘱咐道:“得空给雪雁送去。”
红玉笑着应下,又伺候着陈斯远穿戴齐整,这才去拾掇食盒。
陈斯远出得正房,便见小丫鬟芸香提了个纸鸢杵在庭院里。
陈斯远上前问道:“哪儿来的纸鸢?”
芸香也是一头雾水,摇头道:“我也不知,方才正洒扫着,便见这纸鸢从天而降,险些砸到脑袋呢。”
陈斯远定睛观量,那手中的纸鸢说是纸鸢,实则是竹篾为骨、绢纱缝制,脸盆大蝴蝶样式,瞧着有几分褪色,下方又坠了两个哨子。
略略动了下,便见那蝴蝶翅膀来回扇动。
这是软翅风筝,又有哨子,瞧着是江南样式?陈斯远扭头观量了一眼隔壁梨香院,隔着两道墙也不见内中动静。
芸香顺势看过去,合掌恍然道:“是了,定是莺儿一早儿偷偷放的,不知怎么断了线。”
莺儿?
陈斯远暗忖,只怕是宝姐姐才对!薛家管束下人素来严厉,不得宝姐姐准许,莺儿哪里敢大早晨的放纸鸢?
陈斯远随手将纸鸢丢给芸香,笑道:“想来是没人要了,你瞧着处置吧。”
芸香也不嫌弃,喜滋滋道:“这纸鸢瞧着就极好,回头儿我寻了颜料勾勒了,瞧着跟新的一样!”
陈斯远也不管芸香如何,抬脚出得小院儿,自后门出来乘了马车便往国子监而去。
眼看就是宝姐姐生日,陈斯远正不知送什么贺礼呢,这倒是给了其灵感。
这日到得国子监里,虽一早便有博士督促早读,率性堂里众人却俱都心不在焉。
陈斯远寻人问过才是,敢情过两日便要休沐,众人正商议着要往何处游逛呢。
国子监每旬休沐一日,陈斯远盘算一番,心下便有了成算。晌午时正要去寻陶监丞,谁知用饭时江元骞道:“枢良可知那家奴之子今儿个竟退学了?”
陈斯远纳罕不已,道:“怎会退学?”
江元骞卖弄一番才道:“说是昨日摔了轿子,将胳膊摔断了。家中自知无望肄业,今儿个干脆来将东西尽数取了,寻了陶监丞办了退学。”
陈斯远蹙眉不已,心下不由得暗忖,这赖家果然难缠!若那赖尚荣继续留在国子监,陈斯远舍了银钱,总要将其出身文字尽数废了才甘心。谁知赖家干脆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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