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帝国的隐患(2 / 3)
回利,也可以此钱本植桑造林,更益织造。”
自唐代以来,黄河水患灾害就逐渐变得频繁起来,究其根本,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北方整体上的耕牧过度,造成持续性的水土流失。特别在大的气候变迁背景下,这一因素又会被进一步放大。
河套朔方地区且牧且屯,六州九姓群胡的活动给环境造成极大的压力。而中原地区过度耕垦的情况则更甚,农业用水激增,加上没有一个整体性的水土保持计划,都让黄河与其他地表径流隐患增加。
这些问题就算意识到了,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边防与民生是回避不了的根本需求,社会的长期稳定与人口的自然增长都迫使必须持续加大农业生产的规模。
甚至每每到了这种灾害发生的时候,生产秩序的混乱会进一步加剧土地兼并的情况,失业的百姓浮逃于外,为了吸引他们归附,又开放山泽林野进一步的破坏生态。
在中古时代讲环境、讲生态似乎很可笑,但地表径流的缩小退化、土地的盐碱化等问题,都或多或少的出现在传统农耕地区。
张岱建议拿义坊收益植桑造林,倒还没有太长远的构想计划。况且这十万贯哪怕尽数用来造林,能够覆及的区域也有限,更何况黄河沿岸基本上都是熟耕高产的良田,谁又舍得拿来植桑造林?
他是想给灾后的重建提供另一个思路选择,并且给接下来的救灾进行一个人事上的铺垫。
因为开元十四年这一场天灾只是一个开始,明年还有更猛的一波。
连续两年核心粮食产区遭到重大打击,继而产生连锁性的反应,给盛唐之后的局势发展埋下一条显著的线索,即边镇节度使们权力持续增加。
开元初期大唐在军事上基本沿袭不幸边功的思路,诸边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这也是作为强敌的突厥、吐蕃等都不约而同进入一个动荡修复期,所谓时无强寇。
趁着这一段难得的休养时间,大唐也完成了内外一系列的军政改革。随着封禅结束之后,军事上的元素忽然又变得活跃起来。
譬如今年上半年河北五州置军,以武则天时期河北团结兵为基础,于幽州等军镇之下设置防备突厥的第二道防线。
日后这些河北军队有些加入到了对安史之乱的抵抗中,有的则成为乱军的补充力量,并且其中相当一部分成为未来河朔三镇的武装割据力量。
而在西面,以河西节度使王君为代表的边将们,又展开了新一轮与吐蕃的激烈战事,彼此间也是互有胜负。
也正是在这一时期,为后世所诟病的节度使身兼诸使职也开始有规模的成为标配,河西、朔方等镇节度使都陆续身兼数职,在国内供给不足的情况下,用以统筹当地人力物力,发起对外战争。
很多人讲论盛唐历史,往往会将某一年称为什么分界点,对这一年的人事进行深度乃至有些夸大的阐述。
但其实每一年发生的事都很重要,既有前辙,也有后迹,这些人和事共同组成了盛唐一路发展到顶峰、又轰然倒塌的一个轨迹。
所以对张岱而言,他的时间真的是既充裕又紧迫。
从他个人来说,他的年龄才只十几岁,还有大好的年华可以从容发展。凭他对时代脉搏的把握和人事的了解,以及当下所掌握的各种资源,未来即便不能位极人臣,也可一世荣华。
但若着眼于整个时代,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一些流毒甚烈的时代元素也已经涌现出来,如果不做一些未雨绸缪的准备,实在很难抵消心中的压力与焦灼。
当皇帝听到张岱建议用那些义坊钱本造桑林,不由得叹息道:“张岱才或称异,但终究还是短于世务。大灾当年,复耕为先,植桑造业却短年难成,失于实际了。”
“臣近日于家中读书,览大父前进言幽州置屯旧表,浅有拙见,今并启于圣人,乞得斧正。”
大臣奏章只要不事涉机要,是可以留存副簿,张说、张九龄的文集当中都保留了不少本人上传下达的文书,而张岱所说的则是张说早年担任幽州都督时所进奏章。
在被姚崇排挤出朝之后,张说长期在河北等地任官,在担任幽州都督时对军政事宜都提出了丰富的看法,幽州置屯充实边防、纵横两蕃以制突厥等等。
只不过当时执政宰相宋璟同样秉持姚崇不幸边功、专于休养的思路,所以当时的一些构想并未付诸实现。
张说入朝之后,身份有所不同,又与朔方王晙、出任定州刺史并知北平军事的张嘉贞多有不睦,而其本身又热衷于推动封禅诸事,对于边事的规划有失热心。
皇帝认为植桑造林没有几年不能成,对于赈灾是远水难救近渴,实际意义不大。
但这造林更大的意义是给人提供一层心理的慰藉,能够最大限度的将生产组织保留下来,而不是让百姓在愁困之下浮逃于外、自谋生机。
这些百姓妻女们可以依靠义坊、桑林所提供的生产机会来换取基本的生活物资,而那些男丁除了组织修复河堤、恢复农田之外,还可以组织发往幽州等地直接投入生产,也是异地安置、分散赈灾压力的一种思路。
等到这一场持续两年多的灾害过去之后,朝廷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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